她可有在月圓之夜纏過你？你都沒註意到吧？還是註意到了沒往心裏去？”

“你……說什麽？”雲景浛終於有點反應，仍然是很遲鈍。

雲笑離指著玉床，白玉一樣的床上有許多深淺不一的劃痕，有些劃痕裏還帶了暗紅的色澤。“你猜這是什麽？這是疼痛難忍的時候用指甲抓出來的！人得痛到什麽程度才會把自己都抓出血？”

雲景浛眼珠子轉了轉，他懂，他怎麽會不懂？那樣的疼痛他當年也忍受過！

“你、剛說的話、是什麽意思？過……過度之後她會這麽樣？”

也許是終於能將秘密講出來讓雲笑離情緒平覆許多，他幽幽道：“過毒之後，雖然你的身體會很虛弱，但只要註意調理修養活個七八十歲不是問題。但作為毒藥的承受方，她將會接收你原本遭的罪，每到月圓之夜就會萬蟻噬心，直到活活痛死或者解毒。”

“怎麽解毒？”雲景浛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，長長的睫毛顫抖，顯示了他的內心此刻無比脆弱。

“只有一個辦法，就是與真心相愛的人結合。”

所以，那天花傾諾問她什麽時候成親她才會說下個月圓之後……

雲笑離不是花傾諾，他能想到更多。煙赤蘿會那樣說恐怕不單純是想看是否毒發吧。他們二人糾纏這麽多年，恐怕她自己都懷疑自己對雲景浛的執著是習慣還是愛了。何況雲景浛一直以來的態度，就算她面上不介意，其實心裏還是介意的吧……

如今距離月圓已經過去三日，若她是從這裏出去就失蹤，那也就是說比眾人所知的時間還要長一些。

“為什麽一直不說？”

雲景浛並不需要有人回答，他自己性格上的缺點其實他自己也知道。恐怕就算他早知道真相，就算他接受她，心裏也一定會逃避地騙自己只是因為感恩吧……煙赤蘿太驕傲，也太了解他！

雲景浛喉頭一甜，嘴角溢出一絲溫熱的殷紅。

他真的錯了……

突然，他擡起頭，“找人去查申姨娘，她的花名叫做翠儂絕對不是偶然。”接著他又說了當年申屠雷的事情。

雲笑離見他神傷至此不由心頭一嘆，聽他給出的調查方向又不由心頭一驚！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這次，雲笑離小心翼翼地把雲景浛抱回了家。

正好田大夫夫妻在，照顧他的事情正好交給他倆，花傾諾則默默跟在雲笑離身邊。

程府，花傾諾和雲笑離趴在屋頂上，天色漸漸暗了，也恰好是這種光線昏暗的情況下他們的行跡更不容易被發現。

花傾諾聞著屋裏飄出的飯香，摸摸肚子，“我餓了。”

雲笑離一楞，僵硬許久的面部表情柔和下來，嘴角回覆微笑的弧度。“再忍一忍，晚上我親自給你做魚吃。”

花傾諾喜歡心情好的雲笑離，雖然他生氣她也不怕他，但是溫柔的雲笑離會讓她覺得溫暖。

他們趴得很近，他清淺的呼吸噴在她側臉，癢癢的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她的心漏跳一拍，臉顰微熱。

“嗯。”她回雲笑離一個微笑，不再像過去那樣只是純真的，仿佛多了一點點人情味，一點點理解包容，一點點溫柔。

“我們為什麽要親自來？”這裏不是一直有安排人看著？

“程府不是那麽好監視的地方，申姨娘身邊安插不進去人，我們的人一直都只能遠遠看著，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。”

“景浛說那個申屠雷很醜。”可是申姨娘五官很精致。

“可他們確實都跟翠儂有關系。”這是他最在意的地方，也是目前所知的兩個人唯一的共同點。

花傾諾還是覺得很牽強，不過她一貫不會反駁雲笑離的話。雲笑離懂得比她多，而且他不會怕她不會嫌棄她，所以他說的話都說對的。

雲笑離看她一臉心悅誠服的小模樣，陰霾了一下午的心情漸漸明朗。

感情這東西實在很難為外人道，就算是親兄弟如雲景浛和雲笑離。他就很難明確地告訴雲景浛，他是什麽時候對花傾諾這個小東西心動的。

情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深。

屋裏有小丫頭出來，雲笑離鳳眸微瞇，“諾兒，淩仙的畫像你有帶嗎？”他的沒拿。抱雲景浛回家的時候淩仙的畫像剛送來，他就瞄了一眼，看得不真切，只記得她眉眼精致。

申姨娘自己還有她身邊的丫頭們可都是眉眼精致的，他看剛才出來的那兩個小丫頭就有一個挺像。

花傾諾從儲物手鐲中將畫卷取出來，雖然天色已經變黑，可借著月光他們正好能勉強看清畫像。

無關乎雲笑離要看，那丫頭的鼻子嘴巴都和淩仙很像，可是她們的眼睛不一樣。人的樣貌即使改變，眼睛也是獨一無二的。正如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個掌紋，世上也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兩雙眼睛。

花傾諾搖頭輕聲道，“不是她。”

那丫頭往這邊看了一眼，花傾諾心下一驚，還以為被她發現了。

雲笑離握住她的手，示意她鎮定。

花傾諾不由屏住呼吸。

丫頭進了小廚房，出來的時候端了簡單的飯菜，就往花傾諾兩人趴伏的方向走。

040.花房裏的發現

房門被推開的時候，兩人暗暗松了口氣，不過屋內的情形又讓兩人皺起眉頭。

這裏竟然是個花房，房間裏很多奇花異草，最引人側目的是屋子裏一圈的紅色石蒜。紅色石蒜也就是曼莎珠華，傳說中唯一綻放在黃泉的花朵。

不過讓他們側目的還不是這些曼珠沙華，而是坐在花圃中神色呆滯的宮妍雅。

從丫頭進門到站在她跟前，她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。

之前聽說宮妍雅親近申姨娘他們就覺得很不可思議，卻原來是這種親近法？呆坐在她的花房裏？

這間花房跟他們所知的花房出入較大，一般來說養花最重要的是陽光、濕度、溫度和通風，可身子底下的這一間光線晦暗、陰冷，除去通風還真沒看出一間花房該有的樣子。

丫頭拉了個小幾到宮妍雅身前，又將吃食放上去。

“吃飯。”她冷冷地說道，半點沒有下人對主子該有的態度，也不像故意為難宮妍雅。未變的表情，沒有溫度的話語，似乎只是在下一個簡單的指令。

宮妍雅面無表情，在兩人都以為她不會有回應的時候居然慢慢動了起來，真的開始吃飯。

丫頭見她一時半會兒也吃不完，很快轉身出了花房。

雲笑離小心揭開房頂的瓦片，帶著花傾諾進到屋內。

宮妍雅對周圍的動靜一點反應都沒有，專心致志吃著她的飯。花傾諾將手放到她眼前晃了晃，她視而不見，微微低頭繼續用餐的動作，眼看就要撞上花傾諾的手。

兩人不敢在這裏說話，在房頂他們如果被發現了還能馬上遁走，在屋子裏他們出去就需要時間。相視一眼，花傾諾將宮妍雅手裏的東西拿走，將宮妍雅的眼睛轉到光線比較明亮的方向，他們發現宮妍雅的視線沒有焦距。

花傾諾給她把脈，發現她身體冰涼，但除了臉色不好、身體虛弱之外沒有別的毛病。她又用靈力探查，這次倒是發現了一些端倪，只是反應也太奇怪了。

宮妍雅身體裏充斥了青色的能量，這些都是鬼氣，這些鬼氣遇到花傾諾的靈力就好像老鼠遇見貓一樣到處逃竄。一旦被逮到，兩種力量相撞就會發出滋滋的聲音，就好像一些不好的東西正在被強行消化，這種時候宮妍雅的臉上就會現出幾分痛苦之色。

花傾諾半點都不心疼，不過也沒有特意去折磨宮妍雅，她放緩了靈力探查的速度，細細在宮妍雅身體裏游走一圈，甚至連頭部都沒放過。最後，終於發現那些逃跑的鬼氣裏面夾帶了一些紫黑色的小蟲。

她註意到當靈力游走在宮妍雅頭部的時候，宮妍雅看她的眼神終於有了一點反應，但她的靈力一離開，宮妍雅又呆了。

按照剛剛的現象顯示，只要花傾諾將宮妍雅體內的那些鬼氣全部凈化，弄死小蟲或者將小蟲驅逐出宮妍雅的身體，那她就可以恢覆正常了。可花傾諾不確定這麽下來需要耗費多少靈力和時間，靈力練一練養一養就可以恢覆不算損失，可他們現在沒有時間，他們是潛入別人家的。

難不成將宮妍雅偷出去？先不說帶著這樣一個人是否方便，就說偷出去之後難道她就敢貿然將她身體裏的東西清理幹凈？她也不知道那些蟲子是什麽，更不知道事實是否如她猜測的那樣，萬一她估計錯誤，把人偷出去還弄死了，可就一萬張嘴都說不清了。

雲笑離與她對視一眼，也是同她一樣的意思。

丫頭離開已經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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